照大头像的男孩

●刘国芳

女孩在街上开了一片小店，里面放一台电脑，帮人照大头像。大头相只有年轻的学生才喜欢，街那边有一所大学，里面都是年轻的学生。但学校离女孩的小店有些远，到这儿来的学生并不多，因而女孩的生意并不好。女孩有时候在店里坐了老半天，也不见一个人走进店来。甚至，有时候一整天，女孩也没做成一笔生意。

有一个男孩，也注意到女孩生意不好。男孩也是大学里的学生，他经常路过女孩店门口。男孩走过一次，就看见女孩店里冷清清没有人，只有女孩寂寂落落坐在那儿。又走过一次，也看见女孩店里冷冷清清没有人，只有女孩寂寂落落坐在那儿。

男孩有一次便在女孩店门口站住了，犹豫了一会，男孩走了进去。

有人进来，女孩便笑脸相迎，女孩说：“照大头像吗？”

男孩点点头。

男孩再去女孩店里时，女孩认出男孩了。女孩开口问着男孩说：“你也是大学里的学生吧？”

男孩说：“你看我像学生吗？”

女孩说：“像，我看你就是大学生。”

男孩笑了。

后来，男孩经常到女孩店里去。男孩并不是很喜欢照大头像，男孩只想跟女孩做生意。女孩还小，并没觉察这些，女孩有一天就问着男孩说：“你很喜欢照大头像，是吗？”

男孩想说哪里是喜欢，完全是来照顾你的生意，但男孩并没把这话说出口，男孩只点了点头。女孩在男孩点过头后又说：“相比之下，女生更喜欢照大头像，像你这样喜欢照大头像的男生，并不多。”

男孩听了，脸就红了。

女孩看见男孩脸红，却不知道好好地男孩为什么脸红。

这一天，男孩又来了，但男孩却看见女孩站在门口。男孩已经跟女孩很熟了，男孩问女孩站在门口看什么？女孩便伸手往街上指了指，然后告诉男孩，说有一伙人经常在街上明目张胆偷人家东西。男孩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，便看见一个人手里拿一把老长的镊子，伸进人家的口袋里钳东西。男孩一见，就火了，男孩要过去，但女孩一把拉住男孩。女孩告诉男孩，他们有一伙人，都是些亡命之徒，街上人都看见了，但谁也不敢去管。男孩说这怎么行呢，别人不管，我要管。说着，男孩过去了。男孩一过去，就出手捉住了一个正在偷东西的人。但正像女孩说的那样，他们是一伙人，而且是亡命之徒。男孩刚捉住这个人，另一个人就冲过来打了男孩一拳。另外还有两个人，随后也冲了过来，一个人还说：”妈的，活得不耐烦了。“说着，也打了男孩一拳。另一个人，则用一把很长很粗的镊子往男孩胸口刺。女孩见了，脸都吓白了，但女孩还是打了110报警。不久，警车鸣叫着来了。那伙人听到警笛声，四散跑了。

很快，男孩被送进医院了。

女孩后来听人说到过男孩，有人说男孩伤的太重，送往医院的途中就不行了。也有人说男孩虽然伤得很重，但被救了过来。女孩希望是后一种结果。为此，女孩天天在店里等着，盼望男孩出现。

但男孩却没出现。

女孩真的很希望男孩再来，可是，男孩一直就没来过。

没见着男孩，女孩心里很难过。女孩有时候会坐在电脑前落泪，一次落泪时，女孩把电脑里储存的男孩照的大头像翻出来看。有很多很多，女孩一张一张看着。看完，女孩做出一个决定，她要把男孩的大头像都打印出来。

也不是太久，这顶工作就完成了。然后，女孩把店里其他摆样的大头像都收了起来，只挂男孩的大头像。这样一挂，女孩店里旮旮旯旯都是男孩的大头像了。看着男孩这些大头像，女孩觉得就如看见男孩一样。女孩店里也不是一直没有人进来，一天，一个男生就走了进来。女孩看看，觉得这男生很像男孩，怎么看，都像。这样的感觉后来就经常发生了，一个男生进来，女孩觉得他像男孩。又一个男生进来，女孩也觉得他像男孩。有一天，女孩甚至觉得男孩真的走了进来。进来的男孩跟女孩店里的大头像一模一样，连男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。男生在女孩店里左看看，右看看，然后跟女孩说：“你店里怎么挂了这么多我的大头像呢？”

女孩说：“都是我帮你照的呀。”

男生说：“可是，我以前并没来过呀？”

男生这么说，女孩知道自己又认错人了。

这后来的一天，女孩关了店门，去找男孩了。女孩真的很想见到男孩，见到男孩，说明男孩平安无事。为此，女孩决定去找一找男孩，就去男孩的学校找。但在学校里，女孩竟然发现，她身边走着的每个男生，都很像很像那个男孩。